小黛还要跟着自家娘子,走动不开,只嘱咐她一句:“别走岔了。”
裳秀好似疼得厉害,额头上顶着薄薄一层汗:“知道的。”
小黛点点头,便允她走出后花园去了:“快些去吧。”
……
深夜子时,裳秀站在树木旁,远远瞧着李人俞书房中明亮的灯火。
她沉默良久,从鬓发中拆下两缕头发来,垂在腮边,衬得透白脸颊犹如雪团儿似的,踮着脚进了房门,猫儿似的放轻了声音:“主君……”
李人俞读着手中的案卷,眉头微蹙,头也没抬:“找到文章了?”
“没找到您说的那篇,却找到了许多与郑家姑娘往来的书信。同您叫我瞧得那位‘云中君’的笔迹,确实是出自一人。”
她自小便识字,五岁起被送到孙家陪姑娘读书,也日日不曾懈怠,甚至比孙茺儿读得还要好。
孙茺儿性情粗放,蹴鞠投壶都玩得通透,可论起诗词歌赋,却与这位金榜题名的进士夫君话不投机半句多。新婚燕尔的小夫妻,说着说着话儿便会各自沉默下来。
裳秀时常想着,若换了自己,便是有千百种回应的法子挂在嘴边,定不会让场面这样冷落下来。至少要比孙茺儿这样生疏的应对要聪明得多。
……除了生得爹妈不同,她与孙娘子又有什么分别呢?
裳秀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来。信件所用的纸张金贵,摸上去光滑柔软,在袖中捂得时间长了些,沾着温暖的体香。
李人俞接过她手中的书信:“做得好。”
裳秀抬起眼睛瞧着他,往桌子旁边挪了几步,说话温温软软的:“主君现在还看公文,可是累了,奴懂得几个解乏的穴位,主君可需人伺候着……”
李人俞皱紧了眉头:“你明日再去找找,看看有没有甚么言辞逾矩的文章……寻好理由,切记不可叫人发现。若没有结果,便不要贸然出府,省得叫人拿住把柄,出去吧。”
裳秀顿了顿,手指到底没有碰到他的衣袖。
蒲夫人历来节俭,替已故的亡夫仔仔细细养大了府上十余个孩子,孩子们如今各个出落得很好,封爵的封爵、外嫁的外嫁,每走一个,便要匀走几个使顺手的丫鬟小厮,长此以往,郇国公府上的仆使便愈来愈少。
从前长乐郡公赵宗琦总嚷嚷着家里没个人气儿,谁知如今却误打误撞成了裳秀的好机会,寻了好几个借口出入蒲梦菱的书房,竟然都未曾被人发现。
然而出入顺利,文章却是遍寻无果。
直到最后一次,她前脚出了书房的门,后脚就在廊下撞见了小黛,只凭着一颗聪明伶俐的脑子生生糊弄过去了,方才没出大差池。
……若再乱动,就算仆使再少,也是要引人生疑了。
李人俞深思良久,叫她不必再找了,安心陪着夫人便是。
如今他手中已经有了郑蒲二人来往的书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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